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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商業化的社會下
連溫馨感人的節日
也會泛著商人們刻意營造的浮華氣氛

但對於這樣被過度操作的節日
人們也還是會處心積慮地想過得特別一些

回到後龍時，家裏只有外公外婆和cindy
桌上擺著小舅舅寄來的康乃馨花籃，和身價不菲的阿默蛋糕
花籃裡插著一張卡片，寫著客套的「母親節快樂」四個字
我看著看著，只覺得真是荒謬好笑
難道小舅忘了，外婆只認得她名字的漢字嗎？

但母親終究是母親，就算如此
兒子打電話來問是否有收到花束和蛋糕時
也還是會帶著笑意，假裝慍怒地說「吶ㄟ假擬討債？」

大舅和二舅夫婦在正午時帶著幾道菜到家
在那之前我們早在外公的吆喝下已填飽了肚子
外婆堅持著說自己還不餓，其實是想等兒子們回家一塊兒吃
雖然多少替外婆感到不值，但這種場合，小孩子也不能多說什麼

嚴格說起來，在物質條件上她的兒子們並沒有虧待她
但是所有的精神條件，折損的部份兒子們要付相當大的責任
最讓人覺得可笑的事，那些破洞怎麼老是女兒們在補？

大人的世界太過複雜，我只希望外婆外公別再拌嘴吵架
別再不服老，別再省下自己的飯錢只想留給兒子們更多
人生都走入暮年了，計較那麼多，還有什麼意思呢。


回到東門時，叔叔一家已經等著了
我喜歡兩家子跟亦嬤一起吃飯的景象
雖然這幾年小朋友們總是因為別的原因缺一個少一雙的
但是看到亦嬤毫無顧忌地吃著我們為她準備的食物
看到她滿足地在大家正聊到興頭上的時候瞇起雙眼淺淺睡去
就覺得，往後我的晚年若也是如此，這一輩子大概也就夠了

亦嬤說前幾日夢見亦公了，說她腳怎麼冷冰冰的
亦嬤說，怕是太久沒去亦公那兒走走了
想著亦嬤沒有人陪伴的晚年，以後要多回去看看



其實多數的媽媽，都不需要什麼浮華的禮物吧
若幾個兒女能夠陪伴左右，偶爾假裝還是孩子撒撒嬌
她們眼底浮現的滿足，比那些浮華還要閃閃發亮，我看見過的。